本报记者 柯溢能
2019年7月，离开云南省景东彝族自治县5年之后，曾是浙江大学在当地第一批研究生支教团老师的陶甄，这次又以新民村驻村第一书记的身份回到了大山深处。
根据教育部统一安排，2013年起浙江大学定点扶贫云南省普洱市景东彝族自治县，帮助当地发展产业，还选派优秀干部挂职。一样走进这连绵的无量山和哀牢山，几年来景东的变化让陶甄感受非常强烈，县内的高速公路畅通了，原来从杭州出发要两天也缩短到了一半的时间。不变的，是朴实的村民，那份围起篝火，对远方来的客人的热情迎接。
半年多来，陶甄一心扑在新民村，就连刚刚过去的春节，他也选择留守当地。通过建立每周任务清单，分条逐列写明工作，陶甄倒排工期，挂牌督战，就为打好脱贫攻坚这场硬仗。他说，越到这时候越要啃下最难的骨头。
村里来了“娃娃书记”
全村建档立卡贫困户145户，剩下23户未脱贫。这是陶甄刚到新民村拿到的“底牌”，但具体到哪家有几口人，哪户有没有病人、学生，没有现成的数据。如何更快了解全村情况，陶甄就把记在村干部脑子里的这些信息用数据表格整理出来。花了两周时间，他就对全村580户情况有了大致掌握。
新民村是山区贫困村，辖区面积55平方公里，组与组之间相对分散，距离他驻地最远的小组有20公里。随后的日子，陶甄就扎进了这21个村民小组，走村入户，召集群众会，摸清村情和贫情。“我在景东支教过一年，这给了我开展工作的信心和底气。”知道当地老百姓几乎干活时都穿着“方便”“耐穿”的迷彩服，陶甄特地跑到县里也买了一套。穿着接地气的“工装”，迎接他的是崎岖起伏的山路。“刚开始这些山路还真是给了我一个‘下马威’。”他说，山里的交通主要靠摩托和步行，山陡路滑，刚来的时候经常摔跤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。
见到村民，这个1991年出生、城里长大的“娃娃书记”倒是没有架子，不管递过来的杯子有没有洗净，拿过来的板凳舒不舒服，他都接受。“要走进老百姓就是要放低姿态，这样他们才能不见外。”
新民村的另一个特点是人口年龄偏大。看着不到而立之年的娃娃书记，他们心里也打起了鼓。“带领全村奔小康，这么重要的事，这个三十岁不到的小伙子能做好么？”
让大家刮目相看的是，在脱贫摘帽的“减法”中，他却做出了一次“加法”。
老李两口子都60多岁，身患重病，丧失了劳动力。几次入户发现，住院治疗的刚性支出给家庭带来了巨大负担。陶甄就继续开展调查，通过亲戚和周围邻居了解详情。尽管新识别建档立卡贫困户的工作很难，但是陶甄依然在申报表时签下了名字。“中央对脱贫攻坚要求提出了‘两不愁，三保障’要求，我们就要拿稳这把尺子来检验自己的工作。”他说，对待因病、因残等丧失劳动能力的特殊群体，就是要实事求是，做好兜底保障等帮扶措施，确保他们基本生活不受影响。
精准脱贫为山货打通销路
陶甄所联系的大村小组依山而建，一到下雨天，组内泥泞的土路通行困难，摩托车骑不进去，连走路都容易摔跤。
把串户路硬化，从村小组门口到每家每户都通上水泥路，成为他在负责的这个小组要啃下的一块硬骨头。修路，不仅是方便村民出行，更重要的是保障核桃、中药材等农产品能顺利送出，打通老百姓的“财路”。
陶甄学习相关扶贫政策，先后几次来到小组召开群众会，带领大家学习政策、实施项目，帮助村民联系测绘公司实地考察，还筹集了部分经费用于供料。老百姓通过集资加上投工投劳的形式，热火朝天干了10天，抢在过年前把串户硬化路修好了。“想要富先修路，只要跟老百姓讲清楚政策，大家都愿意改善生活过上好日子。”陶甄说，“有的村民还叫来亲戚朋友一块帮忙干活，出力修路。”
景东红烧肉、景东狮子头、景东红烧大排是浙大食堂的网红美食。景东的猪肉品质好，受到了浙大师生的好评。学校通过“以买代帮”的消费扶贫模式，为景东更多优质农特产品销往浙江市场作出先行示范。有浙大学生留言：“与助力景东老百姓们致富相比，个人的减肥目标算得了什么。”
这两天，陶甄在忙碌的，就是将新民村的生态猪也列入定点采购名单，打通浙江大学、生猪龙头企业、农民合作社和贫困户之间的产业链。“别看合作社收购贫困户猪肉每公斤的价格，比原有的才多5角钱。但重要的是保证农民有稳定的销售渠道，也只有这样才能鼓励大伙逐步扩大养殖规模。”陶甄说，“贫困地区的产业扶贫很脆弱，要做好托底，保障销售渠道，老百姓才信任，才敢放心大胆干。”
如何托底？去年10月份，陶甄为了把新民村的茶叶卖到浙江去，联合当地普洱茶品牌，亲自代言助力消费扶贫，通过众筹的形式汇聚社会力量，助力全村脱贫。“这也是我们为当地打开农产品销路的一个途径，通过赋能品牌建设，让山货卖得出去、卖出好价格。”他说。
防疫脱贫，赢两战
当前，要克服新冠肺炎疫情对脱贫攻坚工作带来的影响，陶甄既要当好“指挥员”“守门员”，守好村大门，防止疫情输入。同时还是“网格员”“战斗员”，对标新民村“两不愁三保障”突出问题清单，解决问题，不停顿、不松劲。
如何交出“两手抓”“两手硬”“两战赢”的答卷？
在摸排中，陶甄做了一道附加题。受疫情影响，针对东部地区工厂用工短缺现状，通过宣传东西部扶贫协作“点对点”转移就业政策，既帮助贫困劳动力打通就业创收渠道，同时缓解了“用工难”问题。他在入户调查时既做防疫宣传，又做就业意向排查，并积极服务跟进。
这两天，建档立卡贫困户李照兴已经来到杭州。经过职业技能培训和企业电话面试的他，目前已经被海康威视录用，当地政府还为他们报销来杭路费并给予生活补贴。“陶书记对我们关心，给我一对一的指导，我现在非常期待新的工作，相信很快能够适应。”李照兴说，“陶书记来家给我们宣讲政策，我想年轻人就应该出来闯闯，所以我还叫上了我哥一起去。”在新民村，和李照兴一批外出工作的年轻人共有5人，在他们的示范下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将在不久的未来走出大山，努力工作，摆脱贫困。
工作全覆盖，责任全包干。2019年，新民村共脱贫12户50人，贫困发生率降至1.37%，贫困村退出七项标准全部达标。但是陶甄却说，摘帽不摘帮扶，脱贫更要致富，他还要继续带领大家一起奋斗努力，用勤劳的双手创造美好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