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生勤学不辍的先生

时间:2020-11-27浏览:359


■汪乐宇

忆起吕维雪先生,脑海最深刻的印象便是他一生勤学,目注心营,孜孜不倦。

当时吕先生要给我们上微处理机这门课,他趁着访学美国的时候,靠自己省下的零花钱买了五台单片机,还有两个编译机,这些都是当时新的技术和设备。因为那时候对于微处理机,大家都不懂,所以他也是从零开始,要查大量的资料来学,在开课前的暑假认认真真备课。他就住在现在浙大玉古路超市的楼上,那时候夏天特别热,他备课时拿那个电风扇吹着后背,大汗淋漓。

有一次,我和同届几个同学在春节的时候到他家去拜年,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。敲家门进去的时候,他手上还拿着书,后来简单聊天的时候也都是考究我们学问上的东西,吓得我们坐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(笑),不好再耽误他时间。这个给我震撼挺大,四十年来一直记忆犹新。

吕先生动手能力很强,尤其熟谙车床加工,多年来在他的小办公室里旁边还放个实验桌,桌子上还放着个小的车床,钻孔平端、粗车精车等一系列零件加工,他都自己做的,可以说如今大多数人都做不到。吕先生的勤奋可见一斑,他真的是活到老学到老,哪怕后来他副校长卸任之后,他还是自己不断学习新知识、研究新技术、探索新方向。

 

严师躬自厚而责后生

 

吕先生一贯严谨砥砺,他对自己和学生的要求都很严格,他对学生要求的,他自己一定会做到,所以在吕先生门下求学是不容易的。简单来说,他要求学生既要勤奋又要聪明。基本上所有的人见他都怕他,我算唯一不太怕的人。他给我们研究生上的两门课,全班几十个人,期末成绩是20个四分,也就是说没给我们打过五分。但是四分也是有差别的——考完卷面笔试后,吕先生师还要面对面考究我们,我们都心知肚明,卷面最好的人是最后一个被叫进办公室的。

吕先生为人是很严肃的,话也不多,所以他在一些创新的改革举措方面也会有些非议的声音,但我认为这恰恰说明了他治学的严谨。因此我们这两届的学生共同的优点也是比较勤奋的,这也就是吕先生对我们潜移默化的影响吧。

 

筚路蓝缕开创生仪

 

吕先生当年成立全国首个生物医学工程与仪器系,足可见他治学追求矢志创新,锐意进取。

科仪系最早可追溯于1958年从机械系划分出光仪系,到1978年再从光仪系的一个专业分检测技术与仪器专业,最后成立了生仪学院雏形,当年的科仪系有两个专业,即为生医专业和仪器专业——前者在当时全称为生物医学与仪器工程,博士点的名称叫生物医学工程与仪器,而吕先生就是这个专业的创始人。纵观这段学术史,这是一个曲折探索的专业划分过程,实质上是整个知识体系的转型和精细化,那个年代的高校教授们身处时局,面临这个转型,知识结构的调整还是很有挑战性的,吕维雪先生成立生物医学工程以结合生物医学和工程技术,还是很有勇气的。

吕维雪先生非常重视创新能力。我当年研究生毕业时,课题论文是基于传感器方向的设计。答辩时,同组共十个同学,但如果没记错的话,我是他唯一一个留在实验室继续做科研的。因为他看到我的课题摆脱了传统的传感器实验的局限,不再仅按照书上设计做实验,而是实现了理论和方法上的创新。留校后,我的导师不是吕先生,但他却一直在指导和培养我。当时仪器专业一共两个方向,分别研究的是传感器和记录仪器,吕先生让我到记录仪器方向,做的课题是智能绘图,也就是把微处理机、CPU嵌入到绘图的控制器里面,去控制笔的走向和记录,然后跟计算机进行接口通信,以取代原来的手工绘图记录方式。如今也许听来简单,可在当时无论是对于教授还是学生,这个课题项目都是全新的,吕先生每天都会到实验室来看看我们的进度,虽然许多时候大家都专心干各自的,但遇到问题时他也会和我们交流。

当年课题组跟宁波一个企业合作,吕先生组织了将近十来人,印象里至少有八个教师,还有对方厂里面派来的两三人。课题任务是新颖且艰巨的,三个月后,很多老教授都退出了。后来吕先生就放手给我做,带着其他几个同学和厂里几个人员,花了近两年才完成了这个项目。

(作者为1981届动态测试硕士毕业生,曾任浙江大学科仪系系主任,浙江大学技术处处长)